自由

最近常常聽到別人說不喜歡自己。
每次聽到，都會想，那我喜歡自己嗎？

我以前覺得自己不是喜歡自己的人。
我總覺得，喜歡自己的，都是一群熱愛生命的人。

直到後來，我才發現，我喜歡自己，但並不熱愛生命。
（些或許從頭到尾，我愛的都「只是」自己）
我常常覺得自己在任何一刻消失，都不覺得可惜，當然可以的話，還是不要留攤子給別人收。

這個不覺得可惜，並不是我討厭現在的生活，也不是什麼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。
存在本身就有意義，在有苦難、喜悅、繁瑣的日子裡，「你（它）」就是意義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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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懼怕衰老，尤是衰老經常意味著，失去某些你原本可以掌控的東西。

比如身體，比如活動能力；比如思考，比如反應速度。
我懼怕自己變得不像自己。

那怕人生沒有一刻的自己是和上一刻的自己相同的。
就像當年讀梁文道在同一條河裡面所言：
「古希臘智者赫拉克利特的名言人盡皆知：『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。』老友小西近著《貓河》裡的詩句卻說：『踏進河裡的絕對不會是同一隻腳。』萬物皆流，人又怎麼能例外。」

我最喜歡他說的是
「有時候我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擺脫記憶的束縛，分身成散落在不同時段的異己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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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，那個「喜歡權力的自己」，到底喜歡權力的什麼？
　
那讓我覺得自由。